石昊看到了,造化老人收起鱼线,那头钓来的是一个庞然大物。
他时常打趣说,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此刻鱼线末端,呈现的赫然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
体形之大,堪比星球。
但随着造化老人把鱼线完全收起,每收一分,这个生灵就缩小一分。
最终呈现在石昊眼前的是一个巴掌大的仿佛魔鬼鱼清道夫的东西,摇头摆尾挣扎着。
小小的鱼儿,反倒让小船稍微倾斜了一下。
造化老人把钓来的东西解下,放到了茶几的一个空盘子上。
“小友真有口头福,机缘也是不小,此物名为星汉鱼,与你甚是大补。”
钓来一条星汉鱼的造化老人,如姜太公钓鱼般,又把鱼钩,鱼线扔到混沌中,回首笑看着星汉鱼。
“此物最是肥美,口感也好,且让我烹饪一番,再请小友小酌一杯。”
石昊挠头,越看所谓的星汉鱼越像清道夫。
他前世可是看到过有人想吃清道夫,结果翻车了。
造化老人这是要让他尝尝黑暗料理吗?
造化老人兴致很高,也不知道他怎么烹饪的,反正石昊看不出来。
短时间后,盘子上的星汉鱼便色香味俱全了。
造化老人从茶几底下摸出一个紫金色的葫芦,将两个空碗倒满。
石昊的脸色瞬间发绿,他视野中面板狂闪,紫金葫芦,竟然通体皆是由鸿蒙紫气打造。
这么一个葫芦,绝对可以造就一位圣人,却被造化老人拿来造葫芦,真狗大户无疑。
造化老人收起葫芦随意扔到茶几底下,也不用筷子,伸手撕下一块星汉鱼的鱼肉。
“混沌茶,小友不能多喝,多吃一些星汉鱼无妨,不过也要挑鱼腹无刺的地方吃。”
“前辈,为何对我这样好?”
石昊人间清醒的很,他就算有点特殊,但不过元婴期小虾米。
造化老人的实力境界如何他看不透,但如果所说一切为真,那么即便是鸿钧,在其面前可能都没座位。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造化老人又不是他亲爹。
不问明白,他怕这顿茶酒,他吃不起,需要付出无法想像的代价。
造化老人哈哈一笑。
“小友一开始就想问了吧?看来不说道一二,小友不敢下嘴,我说我只是好奇,小友信吗?
我只是看到小友身上有不同生命的印记,长成四不像,还是动植物结合,不免见猎心喜,近距离观察一下而已。”
石昊脸色一僵,心说你直接说完是冬虫夏草得了,还动植物结合。
这词儿甩的真明白,但这样的说辞,让他紧绷的心弦一松,或许真的如此吧!
“我见过的生灵无数,就说在这片混沌之中,神,魔,仙,妖,巫,人,大概可以分成这几大类,条理分明,界限清晰,总跳不过这些框框。
跳出去的,好像就是所谓的圣人了,无论先天圣人还是后天圣人,哪怕是化身天道的鸿钧,追求的也是单一和纯粹。
斩三尸证道,说的就是这个办法。
而小友却反其道而行,要将这些界限和类别集于一身,准备重返混沌。
这条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更难得的是小友已经走出了最初的模样。
我很想看看,小友到底能不能走通这条路,也可以让我多一条超脱的法门。”
石昊疑惑道:“超脱?前辈这样的大能,也不算超脱吗?”
“那我问你,混沌之外,除了混沌还有什么?你不好奇吗?
我很好奇,想要跳出去一看究竟,这便是超脱。
可惜,我跳了几次,每次都进入到新的混沌之中,便不算超脱。”
造化老人说到这,脸上有些气苦,“超脱,真的太难了。”
石昊似懂非懂,但可以感受到,造化老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算是被造化老人看中成为了试验品吗?
“小友身上有巫,人,妖的印记,还缺神,魔,仙等等印记,我可以帮小友补全一些,如何求得圆满,还得看小友自己的了。”
石昊心下吐槽,能不能把人和妖什么的隔开,否则他心里膈应。
“前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一路登仙,便算有了仙之印记,那魔和神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印记需要融合呢?”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看到有人走这条路,所以才想看看小友能不能成功啊!”
造化老人笑道,“小友喝酒,这酒名为混元酒,是我从另一个混沌中得来,味道不错。”
石昊一饮而尽,却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只是齿颊留香,很好喝。
“前辈,圣人之上,便是超脱吗?”
造化老人摇头。
“所谓圣人,不过是将混元境走到极致而已,如我这般可以行走诸多混沌之中,可称混沌境,我之上,推测才是超脱之境,可惜我还没有找到超脱之路。”
石昊突然感觉酒意上涌,急忙伸手撕下一块渔腹肉,把酒意往下压了压。
星汉鱼的肉味道真的非常好,吃了就不想停下。
“前辈的追求,岂不是永无止境,如果超脱境之上,还有呢?”
“那就一直追下去,我等生于混沌中,总要看看混沌之外究竟有什么,死,也要死个明白,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造化老人很洒脱。
“前辈,如您这样的,混沌境,多吗?”
石昊把星汉鱼的鱼腹都吃完了,“我所说的鸿钧,也不算混沌境吗?”
“不多,我此生,只遇到过三五位而已,至于鸿钧,他化身天道,亦是在追求踏入混沌境,方法不算错,但路子注定要波折崎岖些,能不能走到混沌境,我不太看好。”
石昊还想问一问,更想让造化老人出手,帮他修补一下山河社稷图,让他可以现在就重返图内世界。
但话到嘴边,意识就有点模糊了。
茶劲儿,酒劲儿一起上涌,让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醉过去之前,隐约看到小船的乌篷内,好像走出了一个人。
“前辈又在糊弄人了。”
来人坐到茶几旁,看着醉晕的石昊,说着,还伸手揪着星汉鱼的鱼骨头嚼了嚼。
“之前对我的说辞,好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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