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东京兖州水泥直道
在财富的喧嚣声中，庆历二年（1042）悄无声息地吹到了东京城。
回首过去一年，大宋可以说是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不论是海外拓展，还是国内建设，都是让赵祯颇为满意。
这个颓废不堪的大宋，在他手里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也算是跑起来了。
年后，除了各种祭祀活动，赵祯就是忙着继续在东京城内外巡看。
水泥直道第二段，也就是从东京城到兖州的这一段，随着三司使的加速拨款，准备工作陡然加快。
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
或者说，资本的能力是难以想象的。
沿线的水泥小厂，如雨后春笋一般，快速拔起。
尽管这些水泥小厂的设备，还有技术能力，大多都不过关，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他们的暴富热情。
设备不行，那就去东京买。
人不够，就去招。
技术不行，就去东京高薪挖大匠过来。
什么，没有大匠愿意来我这小地方？
那就去绑……
不不……
别冲动！
听讲，那个包相公挺凶的！
明明是管开封府的，可他抓人，从来不分地域，惹到了他，就算是在广州，都给抓了。
前个月，大名府的一伙大贼，在东京城外劫了个道，然后快速溜了回来。
可没想到，包相公的人，没过几天就追杀过来了。
没有通知官府的任何人，就直接将这伙人全都带回了东京。
现在，听说这群家伙，已经被发配到了比琼州更偏僻的流求州了。
出了这样的事，当地的州官，最多也只敢往官家那里投个告状奏折，然后……
然后就没下文了。
自己等人要是派人去东京城搞绑架，那恐怕连自己也得搭进去吧。
这位包相公，不仅治蟊贼，而且听说也会盯着那些为非作歹的州官小吏。
惹到他头上，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匠不愿来。
绑架也不行！
那最后没办法，就派人过去当学徒吧。
去东京城，把技术学会了再回来。
为此，他们还要特意支付给那些工厂一笔学习费。
很快，一批批带着神圣使命的学徒，前往了东京城外的水泥工厂。
……
这些水泥厂建立的同时，在各州府，几十个专营道路修筑的商行也同时成立了。
本地的官员、本地家族，还有各路牛鬼蛇神，都掺杂其中。
每个人都似饿狼一般。
对于即将开始的东京兖州水泥直道，这些商行都想着从中分一杯羹。
东京到西京水泥直道的修筑，已经带富了沿线的众多家族。
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盛宴，充满了期待。
不过，肉是在这里了，但狼可不是只有他们本地狼。
东京、西京等地的商行也正磨刀霍霍，准备来抢夺一下这块肉。
这些商行，在上一段筑路中，已经积累了大量的技术和经验，远不是他们这些小白可以比的。
而且，这些商行，大多背景深厚，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
他们这些商行背后，最多就是个州官支持，但两京来的商行，谁知道后面是不是站了一个宰相。
但是他们也有着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那就是他们可以招募组织大量的百姓参加筑路。
这也是他们本地商行的优势了。
随着筑路的进度加快，筑路工人的缺乏，已经让赵祯同意了雇佣各地百姓。
但是工钱一定不能欠缺，吃喝拉撒也要保证。
为此，晏殊又无奈地增加了拨款。
但随着占城安南，以及日本国的工人的不断输入，这种优势其实也在被逐渐打破。
这些百姓也被迫慢慢退出了商行。
只有那些裁撤的禁军和厢军，依旧是大爷姿态。
谁让朝廷下了死命令，各个商行的筑路工人中，一定要保持一定比例的禁军厢军。
要是比例不够，那就得问罪！
……
“二叔，现在商行所有的三家水泥厂的设备和工匠已经准备好了！”
“五百筑路工人已经安顿好了！”
年轻人拿着账簿，向自家的二叔报告着。
二叔也是自己这个新设的筑路商行的掌舵人。
“不错！”
兖州曹家，是个颇有些资财的家族，他们也是参与了这场盛宴。
水泥厂、筑路工人这些都准备好了，他们才有把握拿到大宋筑路局的筑路订单。
大宋筑路局是总领筑路一事的机构，负责人就是滕子京。
他们负责将整个工程拆分成一个个小订单，然后分包给各商行。三司使的拨款也是直接给筑路局的，他们拿到拨款，再分给各商行。
曹家如果拿不到订单，这筑路商行只得解散。
那样，工人必须转给其他商行，这其中他们必然要折损一笔钱。
同样，水泥厂也得转让，如果不能转让给其他商行，估计也得关闭两家。
水泥这玩意，虽然很不错，但是奈何大宋的一般百姓们根本消费不起。
而有钱人，也不会消费很多水泥。
三家水泥厂，最后只会产能过剩。
“可惜大哥不在朝中为官。”
曹家的大伯，也会进士出身，所以撑起了这么一个家族。
可惜，曹家大伯在南方为官，照应不到家族。
“不过还缺少了一些煤炭。”这个时候，他的侄子却又讲到了现在商行的一些困境。
“现在拿到的煤炭量，只能让一个水泥厂正常开工。”
“缺少煤炭？”
“买不到了吗？”他也知道，煤炭是烧制水泥必需的。
“我问了很多商行，都没货了！”
“现在河东地区的官煤私煤，都被预定了。”
“可能要到初夏的时候，才会有余量。”
河东地区，也就是山西的煤炭，不仅是水泥工厂需要的，其他很多工厂也都需要。
火药工厂、玻璃工厂、酒厂……
另外，东京城的百姓已经逐渐接受了用煤炭取暖。
大量的煤炭开始流入寻常百姓家中。
大概等到初夏，百姓不用煤炭取暖了，各个经营煤炭的商行，才会有余量供应出来。
“这可不行！”
“用高价买！”
没有煤炭，水泥工厂跟不上，这极有可能让他们的筑路订单落空。
只能用高价，从其他商行里，买来一些煤炭。
不过，这也增加了他们的预算。
随着煤炭的火爆，河东地区也涌出了很多暴发户。
同时，坐拥着丰富的煤炭资源，也让这里穷苦百姓的生活开始变好。
这些矿坑的挖矿收入，至少比种地强了很多，是能养活一家人的。
“二叔，要不咱们也找点煤炭开采一下？”
“这是你能说找到，就找到的吗？”曹家二叔摇了摇头。
“试试总行吧！现在煤炭生意火爆，要是真能在兖州附近开个煤矿，我曹家又多了条财路。”
“正好，我有些朋友，好像在格物学院学习的就是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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