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又将记录了古堡历史的古典翻了几页，在某一行上指了指。
“不是女巫的直系血脉才能继承女巫的能力，而是人人都有可能。”
“是随机的。”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渣，扎了他一手。
理查德说，“想知道云洛有没有觉醒女巫血脉，等着就行了。”
“若真的拥有，他的失明就是暂时的。”
男人视线一动不动的望着古书，硬朗的下颚线冷淡。
云琅薄唇轻抿。
“怎么快速确认。”
理查德闻言提起精神，“简单，放点血试试。”
女巫的血，可解百毒。
理查德是学术疯子，不要看平时一本正经，为了研究跟钻研，他几乎不会理会道德跟人性。
“如何？你给个准信，我现在就去拿器皿，放心，不会危及到生命的。”
祁汜是不是拥有女巫的血脉，云琅内心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
寒气霜重的夜里，喉咙间炽热滚烫的腥甜味道，仿佛还存在着。
剑上有毒。
他醒来的时候毒已经解了。
变量只有祁汜的血。
云琅：“好。”
事情还需要确认。
……
卧室里，祁汜穿着单薄的睡衣，从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起来，脚丫子穿上拖鞋，顺着墙壁走向棠棠的兔窝。
少年轻轻弯着腰，肩膀从睡衣里滑落了一半，露出白的亮眼的肌肤。
“棠棠？”
“你真生气啦？”
404生气的用兔子屁股背对着祁汜，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可爱。
它控诉：“宿主，原来棠棠在您心里一直都是工具人！”
“棠棠为了宿主大人，回系统空间的时候都去问了其他系统有没有快乐电影，快乐小说，快乐漫画，棠棠一心为宿主，宿主大人太伤棠棠的心了！”
“而且救目标人物的剧情，本来就不应该是宿主大人做的，宿主大人强行参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呢(〝▼皿▼)”
祁汜心急的想要像往常一样抱住404，却摸了个空。
雪白的兔子跳到旁边，就不让祁汜碰。
祁汜很是内疚，感受到系统的抗拒心理，又联想到以往对他的态度，顿时眼眶红了起来。
“棠棠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应该救哥哥，还让自己暴露在危险里。”
“可是棠棠，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哥哥死。”
“棠棠别生洛洛的气呜呜呜，洛洛只有你了。”
看到祁汜伤心的哭泣，404不自在的动了动尾巴，丝毫没注意祁汜的用词，是洛洛而不是我。
少年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愧疚与未知的事情让他感到恐惧。
祁汜瑟瑟发抖，他要怎么跟哥哥解释。
还没等404表态，兔眼一转，就发现卧室的门一直都没有关。
男人静静的目睹了全过程。
404全身的兔毛都炸起来了！
祁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棠棠？”
“洛洛，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云琅走进来，深邃的视线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全身僵直的兔子。
祁汜猛的转过身，头皮发麻，“没什么，哥哥。”
云琅：“理查德来帮你检查眼睛。”
他转移话题。
少年的身躯，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祁汜松口气，还好哥哥没听见，“好的。”
理查德随后进来，对于刚刚发什么的一切都不知情。
检查完眼睛，理查德借口说需要化验一下血液，看看有没有影响身体的其他功能。
祁汜虽然疑惑，但对于他的话并没有过多怀疑。
于是很快被抽了一小试管的鲜血。
这对祁汜来说就是一个小插曲。
等云琅跟理查德走后，他才开始正式安慰自家系统。
说好了这次世界完毕，不会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让404好好在系统空间玩两周，此事才就此作罢。
404：“棠棠还以为宿主大人对云琅真的有感情了呢。”
祁汜微笑：“怎么可能呢^_^”
雪白的兔子顿了两下。
……
又是雷雨夜。
闪电划破了天空，少年蜷缩在角落里拼命的将自己抱坐一团。
古堡的最小继承人，是公认的胆小、怕黑。
可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黑。
“棠棠。”
“哥哥。”
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祁汜颤抖的声线在回荡，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少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个小时前。
棠棠拼命的从漆黑的走廊里跑过来，告诉了祁汜云琅要杀他母亲的事情。
祁汜当然不信，琅哥哥怎么会想害他的母亲。
“因为上次云琅受伤，就是你母亲派人干的！”
“宿主救我！”
404发出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再也没有了声音。
祁汜微愣，试探的喊了一句，“棠棠？”
棠棠？
寂静的夜晚，除了响彻云霄的雷声，什么也听不见。
卧室的门把手被转动，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少年眼疾手快的躺在床上，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祁汜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假装睡着。
也许是有了怀疑。
也许是棠棠说的，哥哥要杀母亲的话。
也像是哥哥杀了棠棠，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听见了一般。
男人身上沾着凉气，黑不见底的眼眸望着祁汜的后脑勺。
视线如同X光线一样，像是要把他的脑袋戳出一个洞。
祁汜心里乱糟糟的。
少年秉着呼吸，努力平稳着气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熟睡。
窗外大雨倾盆，风吹的树叶瑟瑟发响，轰鸣声隔三差五的都要响一次。
畏惧雷雨夜的男孩，真的会熟睡吗。
“目标人物黑化崩坏值降低，当前黑化崩坏值87。”
男人的脸庞都被笼罩在黑暗里，他望了一会儿，便转身准备离开。
“哥、哥哥……”
被子里忽的响起一声闷闷的嗓音。
是祁汜。
少年通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哥哥。”
云琅的步伐顿住，他回身，“吵醒洛洛了吗？”
祁汜咬着唇瓣摇摇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惹人怜悯，“对不起哥哥，洛洛是装睡的，洛洛没有睡着。”
“哥哥别走。”
直觉告诉他，哥哥若是离开了，他就永远失去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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