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徐念禾的手机里都没有存过这份内部举报文件的原件，对外公开的版本一直都是温思衡的项目被人举报这件事情。
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人知道被举报抄袭的事情才对。更何况米盈盈的刚刚说的内容，已经不仅仅单单只是细节二字就能概括的，基本上就是那天看过的那份pdf的原件了。
“学姐怎么知道这些的呀？”简安然再次问道，“先前不是只说了我们组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再多的内容怎么问，鹭岛那边也不肯和我们透露了。”
“你还不知道吧？”米盈盈随即转身打开了网页，“是昨天晚上有人发在校园论坛上的。”
她还吐槽了一句：“如果不是这人，我都还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用论坛呢！”
“也不知道是被谁看到，投稿到表白墙上，大家这不就慕名前往，论坛凌晨那会都快炸了，一下涌进了很多人。”
一手撑在桌子上，简安然弯腰接过米盈盈的鼠标，浏览论坛的原帖。
文案的内容很清晰，大概就是揭露了工科某学院的X某，在老师的项目里安插抄袭的细节，过后故意举报老师的项目，以至于项目因此流标。
下面不仅补充了那份长达35页的举报文件原件，文末还补上一句，这个X某是该学院副院长的亲戚。
指向性十分明确，院里的人一下就知道这个帖子的主人公正是相宜。
正好最近相宜转组的事情又碰巧传了出去，大家就愈发笃定，是她举报了之后心虚，才急忙忙转进了新老师的组里——
毕竟其他办公室或多或少都有在做项目的研究生了，如果要进组的话难免还要综合协调组内的人数和项目的分配量，新老师组里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
毕竟旗下没人，还不是说转就转进去了。
“好夸张，”简安然脱口而出，“这么详细的文件也能弄得到？”
“那肯定，”米盈盈抬了抬下巴，颇有点骄傲的感觉，“也不看看我们建筑生的信息检索能力，平时多少地图数据都是凭借着我们自己从网上弄下来的。”
简安然突然好奇：“那会是谁发的？”
“还能是谁？”相宜一脸不以为然，“相宜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缘的，仗着自己有点关系在系里横得很，估计早就有不少人看她不爽了吧？”
一整个早上温思衡都没有来，最近也没有什么新的项目。
简安然好歹还能做做课设，米盈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工作量能不能达到毕业的要求了，整天半躺在椅子上，边唉声叹气，边刷着某视频软件。
……
把楼下咖啡厂老板的名片推给徐念之后，温思衡后来之后随即给那边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里对面的声音从容不迫，甚至还能听到刀叉碰到碗碟的声音，张沛文还在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都要重组了，不着急吗？”温思衡明知故问。
“我能着急？”对面的张沛文开怀大笑，“我巴不得他早点重组呢！被踢出去的人能是我？我看那群老东西早就不顺眼了，不过……”
张沛文随即问道：“温教授特地打电话过来，不是单单只想关心我的状态吧？”
“是想让我把项目交给你吗？凭咱们的交情不用你说，我肯定……”
“那倒不是这个。”温思衡随即否定。
他们哪里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邻居，帮他们做过一次办公室的项目，现在这个保障性住房的事情上又碰巧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一直都只是机缘巧合下的相同利益的关系，温思衡自知这样实在算不上什么交情。
把徐念之和徐念禾姐妹的处境简单和张沛文说过，对方随即表示了解。
毕竟怎么说他也是项目的执行董事，ZH工作室闹出的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ZH那边出事的负责人竟然是Horizon家的二小姐。
同样的利益，相同的目标，温思衡和张沛文说完之后，对方随即表示同意合作。
“那我就把这个好消息转达给徐总了，稍后她那边应该会和你联系。”言简意赅地说完正事，温思衡一句寒暄也没有多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当天傍晚的时候，当地的新闻公众号立即推出了晚间新闻——
【情况属实！已停职！】
标题很抓人眼球，文章的转发量很快破千。
鹭岛的基金会正式解散，新基金会正在等待审核成功后重组。
除了张沛文还有部分几位几乎没有参与招投标的董事外，其他的董事迎来了一波大换血。
……
“铃铃铃——”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狂响，因为还开着震动，手机都甚至移了位徐念禾也无暇顾及。
津津有味地刷着学校论坛的灰白古早界面，她满意地看着底下评论区的人对相宜口出恶言。
手机消停了一阵子后，很快就又响起来。
微微蹙着眉头，徐念禾“啧”了一下，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手指好像突然被冻僵，举在半空一动不动。
屏幕显示的是她没有存的陌生来电，但是这个数字组合的号码，她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她无数次拨打过这个电话，对方一次又一次挂断，甚至连听见她的声音都不愿意。
大概是境外来电的缘故，反诈app甚至弹出了警惕境外来电的灰色窗口。
刚刚刷论坛的喜悦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徐念禾看着手里熟悉的号码，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
迟疑了许久，对面的电话再次挂断，她松了一口气，刚想放下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那个号码锲而不舍地再次拨来。
双眼紧闭，徐念禾的大脑放空，再次抬眼时冷冷看了一眼号码，这次轮到她挂断电话了。
过去一年的惨痛经历好像就在眼前，徐念禾虽然自知有时候自己会不太清醒，但也绝不能容忍对方这样作践自己。
几乎和电话挂断的同一时间，徐念禾的手机亮出了一条imessage：
【时立程：念念，好久不见！最近刚忙完，听我们的朋友说你回国了，是真的吗？】
【时立程：之前的没有及时联系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你知道我那阵子被外派到非洲了，非洲那样的地方没有信号是常有的事情，我先和你道歉，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时立程：你接个电话吧？我好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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