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消失。
或许并非白川泉一人意识到，但却是所有人亲眼所见，拍卖厅的墙面并不是一开始成为脚下之地以外的空白的。
随着半空里男声的话语内容，大厅墙面一并消失了，只剩下了脚下一层的地面与空白，以及，漫无边际的茫茫月色海水。
先有鸡或是先有蛋？
是找不到来源的癫狂调笑声音根据消失的顺序进行发言，还是由于那个声音提及的话语内容，墙面消失了……
顺序很重要。
因为，这决定了造成眼下场景的幕后人究竟有什么能力，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是后者，所谓的‘调控’，也包括这个吗？”
白川泉默默观察其他人，大致确定自己一眼无法区分幕后人是否埋了卧底在人群之中。
连银行绑匪那些蠢货都知道在人质之中插放内应，做件事的人，如果别有目的，不该想不到防范手段。
说到底，这里可是一群背景地位都相当不错的异能力者，甚至有好几名超越级别的异能力者也说不定。
就算没有异能力，也算得上人杰与人上人的人们聚集，围困一时倒算了，白川泉想不出有人可以做到成功歼灭如今大厅之中的一众异能力者。
“屏蔽异能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没离开多远的保拉·柯艾略和加夫列尔·加西娅·马尔克斯站在大厅另一角，轻声交谈，神色不见恐惧。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异能力，连超越者的异能力都一样消失了。”保拉·柯艾略对着加夫列尔·加西娅·马尔克斯开口，似乎瞥到了注意到她们的白川泉，拉着身旁好友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些。
“……这，不太礼貌吧？”
白川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语言，自几年前睁眼后，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见这么嫌弃自己的人。
光凭自己的脸，白川泉就不会给人留下坏印象，何况他向来与人为善，奉行“你好我好大家好”，并不吝啬友好笑容。
不过，看保拉·柯艾略的态度，以及思及异能力者们向来奇形怪状、千奇百怪的异能力，白川泉抿了抿唇。
“不要啊……”
白川泉无力呻吟，没猜错的话，又是追着自己而来的新麻烦登场。
“为什么调控重叠世界的家伙会盯着我搞事情？”
视野中的画面闪动了一下，拉回了白川泉的注意力。
“很好，落井下石开始……了、啊？”
科幻质感的界面波动了片刻，重新暗了下去，彻底消失了。
白川泉主动调动界面，只能看见二选一系统整理的使用者面板，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怎么，这次事件的程度不足以让你注意到我遇见了危险？”白川泉调动意念，不可置信地反复检查，第一次怀疑自己异能力的靠谱及拱火程度。
反正都要继续干活、解决问题，系统不给二选一选项剧透线索，白川泉反而不太习惯。
正如平日无事发生时的常态，二选一系统依旧沉默。
“不、不对劲……”白川泉抿抿唇，头一次升起了一个怀疑，“该不会，啊，不会……系统你也被屏蔽了吧？”
“虽然平时总是问候你，关键时候掉链子，我还是想说……这是有多废物啊，混蛋系统。”
没有辩驳，没有回复。
没有阴阳怪气的文字或是心怀不轨的选项。
白川泉视野之内的可见界面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浮现。
白川泉知道作用于异能力身上的异能力对二选一系统同样有效，此条可参照白麒麟涩泽龙彦的异能力。
至于太宰治的异能力无法在二选一系统身上起作用，白川泉初步怀疑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作用的对象是“人”，而不是“物”——仅仅切断了使用者和异能力的联系，而不是真正意义上抹除了异能力的存在。
也就是说，现在，生效笼罩在整个拍卖厅内场地的异能力，是针对“异能力”本身专用！
发觉连二选一系统也中招后，白川泉心下一沉。
必须尽快离开。
他的目光浮现急促。
“之前笑话加布里埃尔害怕消失，可要是轮到我的坑货系统，……不可以。”
……
白川泉无法观测的视界之中，虚拟的符号数据不断流溢，聚拢的波动如同涌泉。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没有任何生物或是活物的痕迹。
靛紫色的雾气不知何处而来，渐渐蔓延。
“Nufufufufufu……”
诡异的笑声像是自另一片空间传来。
“找到目标了。”
几串固有的符号不断盘旋，隐隐散发着荧光。
靛紫色雾气在不断扑灭流失的空隙中逐渐凝固成人形之时，一个人类模样的形体出现在聚拢的雾气面前，他的手指尖夹着一张羊皮纸卷——出现的那一刻，原本流淌四散的荧光顷刻汇聚其上。
“啧，烦，多亏那位大人一开始在底层的固有指令上做了反应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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