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剂、巧克力、汞弧灯，”
夏洛克看到，她紧了紧抵着多诺万的枪，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巧克力抛球般把玩，正是工厂绑架案的同款，说话的语调俨然女版的犯罪界拿破仑：“只需要雇佣一个长得像福尔摩斯，身高184的卷发长脸男人，能轻松嫁祸给他。不过，我操作得似乎太成功？成功过头，搞得我都没办法达成目的..”
“为什么？”
多诺万声音颤抖，打断：“你为什么这样做？不合常理，你没必要为他脱罪。”
她听到身后的女孩咯咯笑起来，笑声非常扭曲、尖锐：
“脱罪？开什么玩笑。你不相信？没关系，福尔摩斯推理出的细节不会比我经手的更多。我建议你们这群瓜皮去查查圣巴塞洛缪的停尸间，或许还来得及找到那具尸体，噢，他人已经没了。至于莫里亚蒂？”她望向夏洛克，一字一句，如同强调：
“还是理查德·布鲁克？一个演员，雇佣来的演员，正待在公园路Cornwall Terrace7号女记者的房子里，准备爆料福尔摩斯是个骗子？”
过多的细节不由让众人相信她没有编谎。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血管一寸寸变冷。
“不过都是手段罢了，为了卧底M16，我真是用心良苦，雷斯垂德。”她转向表情空白的警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指移向扳机：“鉴于你们没权限审讯我，如果你不想这位，多诺万？是叫这个名字吗？”
枪口抵紧后脑，女警害怕地颤抖起来，听到贝克街另一位反社会人士恶魔般地命令：
“若你不想她血溅当场，没有一个反社会人士会开玩笑。是时候谈判了，雷斯垂德，让他过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再说出一个字。”
她的表情和冷酷话语，压迫得在场所有苏格兰场警官大气不敢出一声，包括从一提到M16就抖得如同筛糠的白痴肥猪署长；
也因此，没人注意到侦探两人组已退到街口。
手机铃声在令人恐惧的窒息气氛中响起，雷斯垂德接起电话，听到那边传来麦考夫·福尔摩斯冷淡的嗓音：
“收队，格雷格，她说的是真的，即刻起M16将全权接管她的审讯权。”
——————————
夏洛克和华生在夜色中飞奔。
“夏洛克，凯罗尔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华生不停追问，这是他从刚才起第四次问搭档。
搭档依旧不回答。
他们跑过无人的巷口，跑过河道，跑到花园路联排房的7号。
华生随夏洛克冲进屋，和蓬头垢面唯唯诺诺的莫里亚蒂迎面相撞。
他说他是理查德·布鲁克，从头到尾都是受人指示，来饰演一个叫金·莫里亚蒂的犯罪头子，一切剧情都是写好的，他只是小角色，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照做会被对方杀掉，丢进圣巴塞洛缪的停尸房。
“你就是莫里亚蒂，开什么玩笑！你在泳池边想炸死我！”
华生出离愤怒了，他冲那个小丑般的男人怒吼。
夏洛克站在原地，面部肌肉疯狂地抽动——太多思绪将他的脑子搅得一锅粥，从刚才开始，无法停息——他人生第一次感到混乱，对自我存在的怀疑、对莫里亚蒂的怀疑、对凯罗尔的怀疑，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甚至令他开始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
还是说，他自己才是莫里亚蒂？
不不不，他没有莫里亚蒂高明，如果真的有莫里亚蒂这个人存在的话——莫里亚蒂比他更懂人心，更懂利用怀疑这个武器——让他怀疑凯罗尔说得一切，是否是真的：
她预知一切剧情，她是拿着剧本的人。她从一开始就因某种原因和麦考夫有联系，并来到贝克街221B，和他们一起生活。现在她说她背叛了他们——是她创造了莫里亚蒂，为伤害夏洛克，以此要挟掌握M16的麦考夫。
没有问题，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
若她确实如自己推测那样‘拿着剧本’，她的了解足以令她创造出莫里亚蒂这样的存在，她的了解也足以令她用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要挟麦考夫·福尔摩斯；
甚至从一开始，她先接近麦考夫而不是自己也都有了合理解释。
更不用说包括她那充满矛盾、难以推理的奇怪往事，还有她和麦考夫之间令他难以理解的奇怪关系，等等等等，若用凯罗尔·欧曼的说法来解释，便都非常合理。
不。
瞳孔缩成针眼般大小，高速抖动着；夏洛克的心就像被吊在一锅沸水、一锅滚油上空，一根脆弱的线绑着它，那线绝不是直觉、逻辑或其他，恰恰是他最不愿相信的情绪。
不，不不。
——“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后剩下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相。”——
不是真的；
他不接受。
“是真的。”
女记者的声音像从天际传来。
“需要我给你们读读采访记录吗？”
“连雷斯垂德都相信，你其实没必要如此，凯罗尔。“
铁门关上，M16情报头子进入空无一人的高级审问室里，对隔离在玻璃内、身穿纯白囚服的女孩说：
“没必要破坏他们的信任。”
穿囚服的姑娘微微一笑：
“要骗过莫里亚蒂，首先得骗过夏洛克，甚至骗过我自己。”
“所以，你通知托尼·斯塔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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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从没人怀疑华生
华生：你妈的，你其实想说我不够聪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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