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就算对方是个花了大价钱买凶自杀的人，出于敬业精神他也应该不问原因做完事拿钱走人，但向来敏锐的直觉却让伏黑甚尔下意识地便松开手往后撤了好几步。
就在他撤后的同时一道落雷破空而下，准确地击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要不是他退得及时，怕是早成了一具焦尸。
“这次出现的速度比以前晚了好多。”黑头发的小姑娘拿脚蹭了蹭那块被雷批得焦黑的地面，说的话让人不明所以，一双眼睛里则满是兴奋，“你果然很有潜质。”
“什么潜质？”
“能杀了我的潜质。”
……有点可怜，这八木沢神子小小年纪脑子就已经不正常了。
伏黑甚尔斟酌着目前的局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溜之大吉为好。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整个刺杀任务就很不正常，这块骨头可能会比五条家的那个小鬼还要难啃——即便八木沢流萬看着确实弱得很。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赔上性命领不到工钱的活他才不会干！
伏黑甚尔甚至都没多想一秒，就一个扭身打算脚底抹油先溜了再说。
但这一次八木沢流萬的反应比他更快。
“停下。”
她只轻飘飘地说了一个词却对人的思维变化作用极大。
几乎没有给出反应的时间，思想和行为上的相悖就让伏黑甚尔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左脚拌右脚，非常直接地摔了个狗吃屎。
“……”
“你没事吧？”
这他妈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就算他伏黑甚尔因为天与咒缚而□□强悍，但脑子又不在强化的范围内！这种不听使唤的感觉真的怪恶心的。
他跟世家的这些个天之骄子果然都犯冲！五条家的那个小鬼头是这样，八木沢的这个也这样。
“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我这也是没办法。”流萬蹲在他身边，头搁在膝盖上的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你拿着我这么多钱又不肯办事，很没有职业道德哎！”
命都没了，还要个屁钱！“钱不要了，任务我也放弃。”
“……你一开始看着明明挺靠谱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看你这是该跟雇主说的话吗？”
“往常是不会说。”伏黑甚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满身的灰，斜睨着流萬道：“问题在于接了这单之后我还有没有命来享用这些钱。”
“别这么说，你真的挺有潜质的。”
“……”伏黑甚尔无语了半晌，想走又明显走不掉，就只能想尽办法推脱，“说来说去，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想着寻死这本来就很奇怪。别把钱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把钱用在包养男人上就不奇怪吗？”
“你个小鬼懂什么。”
“算了，”流萬也学他的样站起身把干净的衣服拍得“啪啪”作响，“任务的钱你留着就行，我对自己这体质还是有点数的，就不勉强你了。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
“？”
“包你一天要多少钱？”
“……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等你长大点再来谈这种事吧！”
“就聊个天为什么还要等我长大？”流萬奇怪地看着对方，总觉得伏黑甚尔话里的深意她还是不理解比较好，“你真的是大人吗？怎么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世家的小鬼头果然都很让人讨厌！就算看着纯良的也是一样！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可是很忙的。”
“3000万日元。”
“成交。”
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伏黑甚尔自认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所以等一拿到定金，转天他就乖乖到了约定的地方。
八木沢流萬订的是一处位于六本木的咖啡店，店面不算特别大，装修看着也很是简洁，但伏黑甚尔都不用特意去看菜单上的标价，就已经能从周围的氛围中感受到一股高消费的气息。
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会选的地方。
今天恰逢周末，店里头人不算少，好在都是小声交谈着，倒也不是很吵。
伏黑甚尔甫一进门，就在角落的位置一眼找到了自己的雇主。
也是在那一刻，他莫名觉得就算把八木沢流萬扔到拥挤的人群里，别人也能立刻就发现她。
即便她有努力在让自己保持低调，但似乎效果不怎么理想。
这小鬼长得不错，长大了也确实有成为美人的潜质，可这还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那里。
也不知道这这些人是自愿的还是受了其他什么东西的影响。
伏黑瞥了眼周围时不时扭头看向角落的人群，越发肯定了那八木沢小鬼的诡异之处。
真不想扯上关系……
尽管这么想，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还是在自己雇主的面前落了座。
这一坐，才发现了问题——他两今天的穿着完全就是2种风格。
一个是休闲的不能再休闲的卫衣配背带裙，一个则是衬衫加西装，就像来自两个次元的人。
完全忘了今天见的是个小鬼了……
职业病要不得！
“伏黑先生，您和昨天可真是完全不一样。”
“好歹两次的目的不同。”伏黑甚尔也不觉得尴尬，把手往椅背上一搭，问道：“你找我来到底是想聊些什么？”
“只是简单地探讨些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流萬合上手里的书，把它规规矩矩地在桌上摆正，才不疾不徐地继续，“说出来可能有些冒犯，其实我之前也有调查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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