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的反应，我就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们所为。”
顾望舒手指微微摩挲着茶杯，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沈南阁神色平淡，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神冷漠，锐利。
“二婶，从出事到现在，我一直陪在阿柠身边，我暂时，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司柠也说：“二婶，虽然我们也想出口恶气，但是火烧药材厂这么阴损的招数，我们还不至于去做。”
“阴险？”
沈南阁一双桃花眼狐疑地缓缓眯起。
如果提到“阴险”这两个字，他脑海里倒是蹦出来一个人选，和这个词语十分贴合。
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沈南阁现在也无法确定。
顾望舒语气带着探究：“南阁，你心中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沈南阁眸色暗了暗：“没。”
顾望舒遗憾地笑了笑：“那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在纠结也没有意思了，司柠，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司柠稍微往后靠了靠椅背，眼睫低垂，笑意不达眼底，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声音寡淡。
“二婶，那我想要提前问问您，您到底是顾家的人，还是沈家的人？”
顾望舒淡淡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你的敌人。”
“嗯。”司柠淡淡喝了一口茶，不咸不淡道：“那我可以放心地和二婶说实话了。”
顾望舒微笑：“我想听到的就是实话，你不用顾忌我怎样，尽管说就好。”
“顾家那本《神融本草》我看过了，但是顾允恩没看过，我倒是挺想告诉告诉她里面的内容的。”
司柠似笑非笑，一双狐狸眼微弯，眼神一点一点变深，语气雍容闲雅。
顾望舒眉心一跳，语气有些不解。
“司柠，告诉她《神融本草》的内容，难道你这不是在帮助她吗？”
司柠只是淡笑不语。
顾望舒淡淡喝了一口茶，眼神望向窗外，泛白手指微微摩挲椅背。
《神融本草》一直是顾家人心目中的圣书，是支撑着顾家繁荣锦绣的精神支柱，历代而来，只有家主才有资格查看，而这书中的内容，却一直是个谜团。
司柠不可能帮助顾允恩……
但是她又要把《神融本草》的内容泄露出去……
难道是……
忽然间，她一向淡漠的眼神中突然划过一丝光亮，清淡的气质也变得凌厉了几分，她语气也是罕见地激动。
“难道说，《神融本草》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圣书，里面也根本没有什么救人的药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噱头！？”
司柠漂亮的眼角一翘，眼底的滋生一层淡淡的戾气，偏偏漂亮，她抬起眸子，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二婶聪明。”
顾望舒大脑也是罕见的空白了一瞬，缓缓吐出一口冷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开口问道：“书里面是什么？”
司柠淡淡：“白纸。”
“司柠，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司柠轻声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您说。”
顾望舒眼神暗了暗，手指缓缓蜷进手心，那里早就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顾家药材厂被烧，供应链断掉，股票大跳水，违约，断货，在新一批药材运送过来之前，天医集团市场价值每分钟的缩水是按百万计的……”
司柠点点头：“这个教训的确惨烈，估计很快就会占据各大头条了……”
顾望舒微微停顿了下，然后又继续道：“所以司柠，我希望你能替顾家保守住这个秘密。”
司柠眼梢轻挑，笑意不达眼底，“二婶，您的理由是什么？”
顾望舒闭了闭眼：“司柠，你不是顾家人不知道《神融本草》对顾家人的意义是什么，是信仰，如果一个人的信仰崩塌了，那就是灭顶之灾，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不要知道……”
司柠眉头淡淡皱起：“可是活在谎言里的人生，就一定幸福？”
顾望舒缓缓道：“善意的谎言，未必是件坏事。”
“二婶，这次既然顾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我给您个面子，不会揭穿的。”
“谢谢你，司柠。”顾望舒眼底划过一丝光亮。
“但是顾允恩再来惹我，用那些阴损下流的手段对付我，我就不会客气了。”
“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司柠眼角勾了勾：“我相信您。”
顾望舒眼睫微颤，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低声说道：“我打扰你的时间也够长了，那你和南阁好好休息吧，我先带堂堂回去了。”
“好，我送你们。”沈南阁说。
顾望舒朝着沈南阁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一边走一边对司柠说：“司柠，网上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在意，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更新速度可谓是瞬息万变，热度很快就会过去的，有南阁陪在你身边，你……”
顾望舒话还没说完，沈南阁手机就响起一阵铃声……
沈南阁瞥了一眼电话号码，接了。
还没等对方开口，他便淡淡道：“事情处理好了？热搜都被压下去了？负面评论都清除了？”
电话那边传来宋星桐暗暗咬牙的声音。
“是啊是啊，都处理好了，网上的网友们都不骂司柠了……”
沈南阁眼底不留痕迹地划过一丝暗色，声线依旧清冽。
“宋星桐，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了，你怎么咬牙切齿的？”
宋星桐冲着电话怒喊一声：“处理事情也分个方法吧！大哥！！！！”
“我理解你，看见司柠晕倒你着急，我也理解你，看见司柠被骂你难受，所以我一直带着公关团队力挽狂澜，希望可以起到一点作用。”
“可是你呢，你在做事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啊，别动不动就玩爆照！还是那种照片！呵呵呵，你们是爆照了，我和公关团队所有人都爆炸了！！好吗！？”
“？？？”
愣了几秒钟过后，沈南阁薄唇微抿，声音寡淡。
“宋星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星桐听见这话，也愣了愣，神情陡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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