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下车了，再过一会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向你攻击。希望我在路边还能帮忙吸引大鸟的注意。”士兵咬牙说着，“记着一路直行就能到。”
他交给杨午野上膛的手枪，简单介绍了用法之后，利落地打开车门，侧滚下车。
打开的车门灌进粗糙的风，杨午野迅速接替了驾驶位，操纵气流将车门重重关上。
她扒开迷蒙的雾，确定了方向，用禁锢的风固定住方向盘的位置。
黑色大鸟扇动翅膀的频率加快，被分开的灰雾再次聚拢。这次的速度更快，如果不是杨午野优秀的动态视力，根本看不清一闪而过的正确方向！
鸣叫声被关在车外，带来的精神干扰变得单薄，杨午野飞速思考着应该怎么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地面的阴影再一次开始慢慢膨胀，预示着黑色大鸟缓缓的靠近。
逼近的鸣叫声，灰色大雾更加浓郁。
杨午野握紧了制式手枪。
黏稠的大雾里，方向盘那样大的利爪出现在车窗之外，杨午野猛地降下车窗，瞄准它，扣下扳机。
“砰！”
杨午野不是第一次摸枪，军训的时候也碰过，幸好那几天认真学习，她现在的手很稳。甚至补充了弹夹。
黑色大鸟吃痛地叫了一声，侧身飞到轿车旁，跟疾速前行的轿车齐头并进。
这时，杨午野终于能仔细地观察它。
它的翅膀完全展开，几乎占据一半的车道，尾羽泛紫色，两侧翅膀腋下各有一道白纹的绒毛，那些讨人厌的阴风就从这里被扇出来。
子弹对它只能造成皮外伤，大鸟比普通生物的肉体强度要高。
杨午野跟它的距离小于五米，在异能的施展范畴之内。
她死死盯着大鸟漆黑的眼珠，用力而缓慢地抬起手。
黑色的大鸟直觉不对，想往上飞。
然而，庞大身躯带来的副作用是需要强大的拖载大风，更别提周围空气被杨午野刻意地放缓，它难以找到借助上升的气流，只能在原地前行。
灰雾之外，晴朗的天空再次出现小小的崩裂。
可惜观测者被困于大雾，大雾之外的人无法直视，第二次的崩裂仍然无人得知。
杨午野的手不算大，但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她将五根手指用力分开，微微弯曲，向黑色大鸟探去的手势，像是在收割一个木讷的灵魂。
大鸟扇动翅膀的速度猛地加快，扑哧羽毛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它的鸣叫，仿佛在杨午野的脑子里搅动翻滚。
独行的街道，黑色大鸟奋力地腾空，又狠狠地坠落而下。
杨午野没有移开视线。
她手心出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用力过度的反应。
一人一鸟并肩而前，僵持着，等待谁先力竭。
黑色大鸟失去耐心，率先发起进攻。
在高速的翅膀扇动之中，它获取了能移动的气流，却并没有向上离开，而是逼近了同样疾速行驶的轿车。
杨午野看着锋利的鸟喙，那粗壮且带着巨大速度的冲击足以撞碎车门。
但控风的距离越近，杨午野能够施展的程度更深。
在黑色大鸟要撞向轿车的一瞬间，杨午野猛地踢开车门！
大鸟躲闪不及，被反弹出一小段距离。
而由于气流的禁锢，轿车的方向盘并没有拐弯，它一直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
没等黑色大鸟反应过来，杨午野虚虚一扯，试图盖住大鸟腋下的白纹，也是周围灰雾的出风口。
“咕！”
黑色大鸟愤怒地叫了声，它更加紧促地扇动翅膀，调动庞大的气流，再次向轿车俯冲而去！
它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灰雾慢慢变得浅淡。
杨午野翻身躲过锋利的鸟喙，驾驶座立刻被戳出蓬松的海绵，被车外迅疾的风迅速吞吃掉。
“快了。”她低语着，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下一刻她的手腕擦过了粗钝的羽毛，这些羽毛并不如看上去柔软。她躲闪不及，手腕被划过很淡的一个口子。
黑色大鸟突然古怪地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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