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还没有我算不准的事情。”老乞丐舔着嘴角尚留的鲜血:”如若有足够的血，老夫有信心，算出那世间未来的走向。”
“代价嘛...”老乞丐嘿嘿一笑，笑容森冷。
本就丑陋的面孔，此时更为的扭曲。
“先生大能。”山洞深处传来一丝不冷不热的声音，看似夸赞，但听不出太多情绪。
“还望先生告知一二，我们商量好的。”
“当然，我饮够了鲜血，这算是报酬。”老乞丐晃悠悠的站起身，他只有一条腿，长年拄着拐棍。
“只是，我还有事情要确定。”老乞丐看向山洞深处。
“先生应当不是出尔反尔的人。”黑暗中的人淡淡的说。
“那是自然，我只是想确定。”老乞丐笑了笑：“你们真当能确定我的安全？八年前的那一战，可是叫老家伙我骨头都碎了几分，如今在七秀坊眼前做这样的事情...我甚至连你们的身份都不知道，未免，太过冒险。”
老乞丐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从长久考虑的人，他吃喝玩乐，八年前做尽天下恶事，如今也一样，在看到那一具具鲜嫩的躯体时，虽仍恐惧，但在欲望面前根本卜算什么。
他渴望血，但在饱饮之后，也难免和对方再谈上些许条件。
“先生多虑，我们自让你出手，便定能护你周全。”里边声音仍旧不咸不淡。
“可有依据？老家伙我还不想死，还想再多尝一些...人间美味。”老乞丐笑着，笑容十分狰狞。
“依据？我就是依据，我就是这天下最大的依据。”黑暗中的声音添上几分自傲。
“可比的过，李唐皇室？”老乞丐歪嘴。
“不足为惧，不过一世家而已，如若不是当年一点差池，我想这天下早已倾覆，然，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
“哈哈哈哈，有家主这句话，老夫我就放心了。”老乞丐收起笑容，捡起插在血泊上的玉简，舌头轻轻舔了下。
“你要找的人，我只算到三个。”老乞丐淡淡的说。
“这第一嘛...”老乞丐突然看向身旁站如雕塑，从起阵卜卦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招招手：“有酒吗，吃饱后，馋的很啊。”
黑衣人没回答他，却见黑暗中扔出一酒葫芦，老乞丐接过酒葫芦，畅饮一口，用他肮脏的破布麻衣擦了擦嘴。
“你要找的人嘛，这第一个，便在据此地千余里地的嵩山，嵩山少林，如今最年轻的长老，不老僧渡法死前传功之人...清梵。”老乞丐摇头晃脑，似有几分醉意。
“说起来，乱世时我见过这和尚一眼，一袭白袍，佛法无边，真当是气度非凡，那颗纯净佛心，看的老夫我都眼馋无比，可惜当年我在躲避凌雪追逐，不然当年必要尝尝这和尚的血...现在，只能让给你们了，如果可以的话，那和尚给我也留一口。”
黑暗之人沉吟片刻，才道：“那第二个呢？”
“这第二个嘛。”老乞丐指向一个方向：“同样是西去千里，秦岭青岩，花谷大师姐，谷之岚，一颗医者仁心，乱世之年救了无数的人，她的心头血，亦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继续说。”
“嘿，这第三个嘛，那就更远了。”老乞丐捏着竹简：“纯阳一代关门弟子，沈剑心，我虽以往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我绝不会算错，想来应当是纯阳这代最有修为的弟子。”
“他在哪？”
老乞丐又喝了口酒。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只有这三人？”黑暗中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
“不，还有。”老乞丐摇摇头，笑了笑：“我窥得一丝天机，这世间，有五人符合你的要求，但那剩下两人。”
“贡品太少，我算不完，再算，老乞丐我连行乞的机会都没了。”
“你要什么。”那声音冷了起来，对于这嗜血还不知满足的乞丐，他也有了几分厌恶。
谁知他话中的真假?
乞丐伸出手，咧嘴：“十五个，且必须是不过八岁的孩童，我就能算完剩下两人，而且我有预感，这两人距离我们的位置很近，很近很近...”他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很近？那么近，为什么先前没有算出来？”那声音越来越生冷。
“嘿，这你就不知了，老乞丐我要算，当然先算出对我没太大威胁的，远的自然没有威胁，这近的这二人嘛，你给我的贡品，算不够啊，甚至连一个都勉勉强强，三个和一个，我想家主你应该懂得怎么比较。”
“若你敢有半语欺瞒...”
话音刚落，身旁一直沉默的黑衣人动了，瞬息间浓厚的杀意便包裹了老乞丐，叫他再不敢懂分毫，黑色的利刃抵在他脖子上，渗出鲜血。
这次，是他自己的血。
老乞丐咽了口唾沫，仅剩的一条腿不住的发抖。
如若那黑衣人要他命，刚刚他已经死一万遍了，哪怕当年追杀他的凌雪台首姬别情，也无法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沉吟良久，似乎是在稳定情绪，老乞丐才说，语气没了先前那么轻佻。
“不敢欺瞒家主。”
“带他回扬州，三日内，我要知道剩下二人的身份。”黑暗中的声音缓缓沉寂，脖子上的痛楚也慢慢消失，黑衣人恢复了刚才的模样，老乞丐有些疑惑，明明没在他身上看到武器，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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