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悲痛的笑
两人一跃而下，落到宋著旁边。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许萤小小脸上满是严肃。
“准备？”宋著不明所以，难道……那两个人的神魂真的又跑出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著看似豁达地轻笑一声，自主躺倒地上，算了，夺舍就夺舍吧，他真的累了。
“有病？”乌戈实在不理解宋著的脑回路，忍无可忍，又上去踢了他两脚，“起来！”
都要被夺舍了还不能稍微舒服点！宋著委屈地坐起来，对上乌戈的眼神，站立拍灰整理一气呵成，完全没了刚刚颓丧的模样。
“金钵……”许萤郑重地将金钵放到宋著手上，“出了点问题。”
在她看来，宋著师父的神魂还在里边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还怎么交待？
“什么问题？”熟悉的感觉这次许久没有出现，宋著捧着金钵的手不再颤抖，渐渐稳定下来，与此同时，狂喜在他心里满满发酵。
出问题了才好呢！两个老六赶紧消失，别再来找他了！
“是他们的神魂出了什么事吗？”宋著表示他说这话真的很悲痛，悲痛到差点笑出声来。
“不是，”许萤的话又瞬间把他的心打入谷底，“只是金钵有了个裂纹，在底下。”
“哦。”希望破灭，宋著毫不在意地将金钵收纳好。
两个神魂对他来说都蛮复杂的。丁兆生给了符宝，但打算夺舍这是抹不掉的污点。温长老还可以看作是不得已之举，就是帮忙牵制丁兆生的方式有点过激，就很招黑。
算了，等回到四界，金钵一交，他就能远离这些事，和亲亲符宝双宿双飞了。没有亏损，稳赚！
宋著现在是真的对此次秘境之前表示很满意了，至于许萤和乌戈提出的一系列迷题，他混不在意的摇摇头。
好奇心这东西，他以前也有，但更多时候，只能招来祸事，而且世上那么多未解之谜，要是一个一个都想找出真相，那不得查到头脑炸裂？
所以这次两人说要去其他地方找找书籍什么的，他果断拒绝了。现在他就是个拖后腿的，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不过，提一些意见，还是可以的，“找找比较华丽的院子，有钱的话，有书的可能性会更大。”
但事实证明，他说的这话完全是废话。因为这里的院子都是统一样式的，站在最高处，也看不出除了这里还有哪个比较特殊。
“难道一家一家找？”许萤苦恼地来回踱步，“果然还是不行。”
“再伪装一次。”乌戈拿出先前那件黑袍子，“不过，要多准备一下。”
须臾，佛塔门外就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不，半魇，一个个探头探脑，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祭司大人在收集书籍，五本不同的书就可以提一个要求。”
“五本？那算了！”
“你的是什么书？我可以出高价买！”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没看到木牌上写着吗？”
“凑热闹的别往前挤了，桌子都要倒啦！”
许萤悄悄掀起黑袍一角，看到外边的半魇，大多数变得比先前那家人可怕许多。
什么长了鱼鳞，半边脸变成猪脸之类的，让许萤梦回期末测评。镜天还是拘谨了，瞧瞧他们，这才是真正的放飞自我啊！要是涣涣这样的强迫症和洁癖重度患者看到这幅景象，当场暴走都算是轻的吧？反应应该就跟那个长了浣熊尾巴的半魇差不多。
等等？
许萤再次掀起黑袍往人群中瞧了一眼，那个半魇，不对，好像就是涣涣本妖？
不过她的样子，在半魇群中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要不是她离拥挤的人群有几个身位的距离，许萤都不能一下子就发现她。
小浣熊在这里，狐狸应该也在。
许萤环视一圈，最后在桌子上看到了完全变成原形的小白狐。
她十分嚣张的一脚踩着一沓书，两只前爪直立起来，咋咋呼呼地指挥人把书摆放整齐。
这……肯定是涣涣的要求吧？
偏偏人群不知她的来历，祭司大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就以为是他养的，纷纷对着白狐毕恭毕敬。
她们这样，真的不怕被拆穿吗？
和纱晃悠的毛绒绒尾巴勾得许萤心痒，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团吧团吧。但眼下这情况，她只能偷偷看。
“是你们啊。”识海里忽然传来涣涣的声音，她不知何时跑到了侧边，然后神识就悄悄摸过来打招呼。
“又见面了！”许萤也蛮开心的，认识三个妖族，都是毛绒绒，虽然不能摸，但过过眼瘾也好啊。
“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吗？”涣涣蹲下来，看到了许萤的眼睛，于是打手势示意她去看人群。
姑且把他们叫做人吧，这些人许多都长了动物的特征，但涣涣没有从他们身上感知到同类的气息，但不是妖、半妖，他们会是什么生物呢？
“可以称为半魇。”许萤把又来和涣涣解释一遍，后者也很是唏嘘。
“原来这里叫千叶界，这些人是遗民啊。”
涣涣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几乎从没离开过浣熊族的领地，有洁癖是一部分，另外就是她家的条件足够她一辈子宅在家里修炼，有什么问题，几个哥哥都一早解决。
直到这次游历，她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为了一口饭菜精打细算，原来一件衣服就可以穿一辈子，原来不是每个人的爹娘兄长都那么好。
她都不敢想面对其中一个该怎么办，何况这些不幸同时汇聚到一个人身上？还有这些遗民曾经面对的亲人逝世，同胞分离，家园被毁的过往，以及注定毁灭的未来，是什么让他们还能在此刻展露笑颜？
“涣涣！”是和纱啊，小浣熊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小白狐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前后摆动着爪子招呼涣涣过去看。“都整理好了！”
“嗯！”涣涣下意识地回了个笑容，刚刚的伤感瞬间就被打散了。
也是，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啊，不如现在多收集点线索，要是发现破局之法不是正好吗？
“快来救我！”和纱的下一句话就让涣涣收回了感动的泪水。
原来有个围观群众一时没忍住，在和纱身上薅了几下，见祭司大人没有怪罪，其他人也坐不住了，这争先恐后往桌子边挤。
多少年了，这里都没出现过一只正常的动物。
人们互相转告这柔软温适的手感，一群孩子嚷着笑着跑过来，大人们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方便孩子们进距离观察。还有发现身上异变成跟狐狸一样的，终于知道这原来来自这么可爱的生物，也是满脸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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