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点点头:
“哦。”
“嗯?”闻弦等着他的反应,比如愤怒啊,不敢相信啊,恨铁不成钢啊,之类的。刘凯喝了口茶,然后说:“继续。”
“没继续了啊,他太爱玩了,他还得比赛呢,他是首发,没替补的。”闻弦焦急道。
“你直接跟他说啊。”刘凯还在喝茶,闻弦把他的茶杯抢走说:“诶,我说了,他不听,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讲讲。你们成年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刘凯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在玩,我还知道他在哪里玩,他叫过我。”
他轻声说。
“有钱了,空虚啊,偶尔去一次很开心,大城市美女还多。这就是我的感受。”
“呃,别的呢?”闻弦心想这些他能不知道吗。“说点指导性的意见。”
“嘉年华那次,我还碰见过黄河,还有Coco的打野,你绝对想不到的人。我是说,小闻,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去,他们也去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教练呢?”
“我不知道,我应该告诉,但我觉得,不太对劲。”闻弦摇摇头。
“对,恭喜你掌握了成年人的办事法则。”刘凯说,“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而不是想要多么伟大,不是想做圣人。你看我,我现在努力训练,是为了冠军吗?”
“你还为了嫂子。”闻弦晃晃脑袋,表示他知道。
“我为了过上更稳定的生活。”刘凯说,“这份职业对我来讲,就是一份工作,我当然会好好完成它。那对于阿亮呢?也许和我差不多吧,都是从网吧混出来的孩子,这个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你可以在职业态度上批评他,这种方面不能,对吧。”
闻弦觉得刘凯的话十分不对劲,同时又莫名的有道理。那个下午他恍惚地完成训练,并留意着阿亮的操作,很流畅,挑不出毛病,反倒是他自己出了几个小错误,被商子曜叫过去单独训话。闻弦心想还有这等好事?于是把这件事又告诉了商子曜。
“不行,我想不明白就没法训练,这个不行。”闻弦说,“队长你看呢?”
“你很闲吗?”商子曜问,“是训练量不够吗?”
闻弦:“……”
商子曜挥了挥手,从门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前些日子几乎销声匿迹的孙教练!很久不见,他梳起寸头,看起来气质整洁干净很多。名义上他虽然是教练,实际上只是汤瑕用来恶心AA俱乐部的一招棋而已,他现在可是真的的闲人。
商子曜看都没看他,直接说:“有个活给你,接不?”
闻弦:“?”
孙乐毅先生眼前一亮,小弟一样狗腿道:“详细讲讲!”
商子曜指着窗外。
“赵明亮选手,你跟踪他,看他在外面规不规矩,如果去了未成年禁入的场所,打一顿拖回来,医药费我出,就说是我干的。”
“好的没问题。”孙乐毅点点头。
闻弦人都傻了。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商子曜来AOI俩月不到,就在偌大京城成立了自己的帮派。孙乐毅怎么说也是冠军教练啊,这么听话,让他有点不敢相信。闻弦说:“也不用这么暴力,只要……”
“我手下留情了闻弦,”商子曜说,“我在的队伍不惯这些破毛病。这么简单的事情值得你纠结一个下午,真的服了你。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好吧。”闻弦表示,怪不得PAL八年以来风评如此之好,原来是作风问题抓得牢啊!
“你告诉刘凯,他这种心态属于废物的心态,他那不是一份职业,他现在做着把国产中路霸主商子曜按在替补席上的工作,多少中单做梦都能笑醒,而他还在想着怎么养活他女朋友,我是他女朋友我就和他分手。”
“你不会真的告诉他这些吧,二狗……”闻弦张了张嘴。
“不会。”商子曜说,“我在想,泡吧很好玩吗?你有没有去过?”
“没,我其实也很好奇。”闻弦摇摇头,“应该挺好玩的,等我成年了没准会去看看。你为什么不去?”
“没兴趣。”商子曜说。
“真的吗?我不信。”闻弦望向窗外。
“轮到我提问了,商二狗,你讲得很动听,说实话,你对AOI是什么感情,梦想还是工作。”
闻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
但直到两年后,闻弦成了新一代甲级联赛的神,他还是会很感谢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商子曜毫不犹豫。
他说:“时移世易,电子竞技永远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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