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是小画神的学生，在芙蓉街的时候他就去斗过几次画。”
礼部尚书荀守静连忙回答。
“哦？结果如何？”
“全部都输了，他的画每次都被对方烧掉，连灰烬都不剩。”
啊？
太子殷郊怔住了。
他微微皱眉，似乎琢磨出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
比武台上，苏彤已经把他的画作打开，是一副《白雪苍松图》。
画纸上，一棵苍劲有力的松树傲然挺立，上面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开始吧。”
苏彤面对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虬须陀，淡定说道。
仿佛对方不论如何强壮，不论神情如何凶狠，都对他构不成任何压力。
片刻之后，他带来的《白雪苍松图》不出所料，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我输了。”
苏彤淡淡说完，转身向楼梯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用明亮的声音说道：“我虽不如你，但只要你还在，我就会一直来，一直跟你斗！”
现场一片安静。
呼吸可闻。
这句话仿佛余音缭绕，回旋在众人的耳边。
苏彤略显孤独的身影走下比武台，穿过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噼啪。
噼啪。
不知谁先拍响了巴掌，掌声很快连成一片，朝歌民众一脸肃容望着苏彤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鼓掌。
“我虽不如你，但只要你还在，我就会一直来，一直跟你斗！嗯，他刚才这句话说得不错，本宫被他感动了。”
太子殷郊轻声说道。
“兄长，我突然想到，就算今日战果不理想，天也不会塌下来，我们大商的江山还在，民众还在，群臣和将士还在，我们一直跟犬戎国斗，不信最后赢不了！”
王子殷洪朗声说道。
“王弟，你说得对，跟为兄的想法一致。”
殷郊凝视着自己的胞弟，用力点了点头。
“小画神，你的学生都已经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是胆怯了么？”
“你不是号称大商画道的传承者吗，为何一直躲着不敢跟我斗画？”
“李傲天，老子就在此处等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滚出来？”
“李傲天，你不会怕老子一拳打死你，早就跑得没影了吧？”
……
虬须陀在比武台上放肆地狂吼。
“喂，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小画神和李大侠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一定会打败你的。”
人群中，有人大声反驳。
“哦，是吗？我在你们这里已经公开挑战了差不多十天，小画神都不敢露面，难道这条路有这么远么？还是她的脚瘸了，还是爬着过来的？哈哈哈……”
虬须陀仰天大笑，丝毫没把在场的几万名朝歌民众放在眼里。
“此人太嚣张，小画神是父王的堂妹，是本宫的堂姑姑，身份尊贵，他一个御马之奴怎能出言辱之？荀尚书，你去把他们使团的主事叫来，本宫有话要说。”
殷郊带着稚气的脸涨得发红，心里十分气愤。
“下官遵命！”
荀守静擦擦头上的汗，赶紧起身离座，去观礼台下叫呼延牙师过来。
没过多久，满脸笑容的呼延牙师就跟着荀守静来到殷郊的面前。
“你是犬戎国使团的主事吧？你上去跟你们的武者说一声，比武斗画是两国交流的一种方式，要注意外交礼节，不要口出狂言，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殷郊眼睛望向别处，冷着脸教训呼延牙师。
他虽然只有15岁，但教训人的神态已经威风十足。
“实在对不起，太子殿下，在下虽然是使团的主事，但已经管不住那人了。”
“为何？”
“虽然原本就狂妄自大，我国太子派他随使团来朝歌，本意想让他吃点苦头，变得踏实一点，哪知这几日来他连连取胜，打死打伤朝歌各路高手无数，连贵国的副元帅都死在他的手上，他变得更加张狂了，在下也惶恐啊，不知回去如何对我国太子交待，早知如此，就不带他来了，让他继续在家里养马好了。”
呼延牙师躬着身，有板有眼地解释理由。
众人听了气得差点要炸掉……玛德，你这是在解释么，你是在炫耀啊！
说什么打死打伤朝歌各路高手无数，连副元帅都被你们打死了，你比比武台上的那位还要狂啊！
不过，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无论比武还是斗画，在过去的这么多天，大商确实拿对方没有办法。
赢家通吃，输家低头，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殷郊也被对方的绵里藏针气得不行，道：“这么说，你就没办法阻止他，任由他当众口无遮拦么？”
呼延牙师反问道：“太子，莫非你有办法？在下愿闻其详！”
“你！”
殷郊大怒，却说不出什么。
这是比武，双方事先都约定好的，在比武结束之前，你也不可能派人上去抓他，况且人家只是语言上比较挑衅，并没有其他过分举动。
而比武双方用语言挑衅对方，这是十分寻常的事。
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没有挑衅就没有看头，只是这次虬须陀挑衅的对象是美人兼王亲，大家听起来才觉得特别刺耳。
“太子殿下，在下特别希望李傲天能出手，或者小画神能出手，把那小子狠狠教训一顿，挫他的威风，让他老实一点，在下就特别高兴，真的，不然这队伍太难带了！”
呼延牙师皱眉摇头，表示自己很难。
众人顿时被呼延牙师的无耻呛得说不出话……人家都已经说很乐意看到你把他的手下打败了，这态度够不护短了吧，你还能指责人家什么？
关键还是自己这边的人没本事啊！
自己没本事，能埋怨人家嘲讽你么？
“你下去吧。”
殷郊举起手扇了扇，心情实在不爽。
“在下告退。”
呼延牙师敷衍地行个礼，就转身走了，才一转头，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李傲天，小画神，你们快点露面吧……
观礼台上所有人，此时心里都是这样的呼声。
“虬须陀，睁大你的狗眼看这边，我已经来了。”
一个明朗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午门宫墙的门楼上，一个苗条而俊美的少女凭栏而立，脸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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