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如果玄佘真的变成那个样子，那他还会是现在的他吗？
“你大概不会喜欢那样的人……”玄佘皱了皱眉，有点不想回忆当年发生的一切，但是并不想欺骗她，“很冷漠，对世间万物都没有感情，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想要将它毁灭。”
“对于当年的我唯一的乐趣而言，或许就是去掠夺其他真神的领土，看他们恨透了我却杀不死我的模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幽冥之地惩治那些沾染了罪孽的怨魂，将它们拖入到十八层炼狱之中折磨，至于其他的……”
玄佘回忆起当年那些事，其实也觉得很无趣。那些掠夺与虐杀或许刚开始会带给他一定的快感和刺激，但是时间长了，其实也分外无趣。
他太无聊了，所以就只能自己去培养一个个的仇人和竞争者，给自己的生活添点为数不多的波澜与乐趣。
“那真神域的毁灭和你有关系吗？”叶烟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问。
玄佘那双猩红的瞳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缩成针状，似乎她的这一番话，勾起了他极其不好的回忆。他微微别过脸，轻声道，“我不记得了。”
叶烟手指微微捏住他的下巴，微微转过来，“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他没有理由骗她，“那段记忆我也很模糊，但大致并不是十分愉快的事情，不高兴的事情我向来懒得去记。”
“但是神域并不是我毁灭的。”他再怎么无聊找刺激，也不可能去毁灭神域。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很愚蠢。
叶烟伸手松开他，原本凝重的面容染上了几抹轻松，“那就好。”
“你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啊，只要你承认不是你做的，那我就相信不是你做的。”
玄佘心头悸动，愣愣望着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所有人都觉得邪灵的出现与神域破灭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他百口莫辩。
当然也不屑于去争辩，他向来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留言，他只在意叶烟对自己的看法。
即便他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了，但只有烟烟从始至终都是无条件相信他。
眼看着他又想激动地冲自己扑过来，叶烟连忙离他远了点，打住。
“长昼似乎对我格外与众不同，居然连你的神骨都交给了我。”
玄佘重新盘坐在床上，轻哼了声，不遗余力诋毁对方，“你忘记我之前说的什么了吗？他是个十分狡猾的人，肯定对你别有所图，所以才故意引诱你……而且他居然拿我的骨头来讨好你！他真是卑鄙无耻，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可有人说我，长得很像他已经离开的未婚妻。”
“谁说的？”
玄佘嗓音骤冷，一字一句，醋味满满，“你明明是我的伴侣！”
叶烟对于溯影的印象还不错，并不想拖无辜的人下水，“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好像也是名真神。”
“长昼确实有一个和你长得有点像的未婚妻，不过那只是巧合而已，你不是她。”他沉默了片刻，漫不经心道，“估计是他看你们两人的模样相同，他想要利用你来复活他的未婚妻，对于借尸还魂夺舍这种招数烟烟你应该不陌生？”
“他给你的传送令牌给我。”
玄佘脸上彻底失去了笑容，那双狭长的红眸中酝酿着几分危险与冷漠，周遭的气势变得阴暗莫测，令人不寒而栗。只是在看向她时，那股阴暗的气息尽数收敛。
玄佘直接使用神力捏碎了那块令牌，一道光芒闪过，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你孤身一人前来我的领土？”
长昼刚要离开，却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变化，他转身回眸，冷冷看向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修长黑影，“我以为你下界一趟，会聪明不少。”
“以后少来找她。”
玄佘并不畏惧长昼眼中的杀意，如今他已收服了最后一块神骨，无人可对他造成生命威胁。
“……她居然真的在那块龙骨还给你了。”长昼自然看见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眼中闪过一抹难过。
“不给我，难道给你？”玄佘越听越不爽，手中出现一把血红色的长剑。
长昼眸光微寒，“我暂时并不想与你开战，我只想确定一件事……她身上有渺烟的神力。”
“她不是渺烟，渺烟早就已经死了，少放点心思在我的伴侣身上，你还要我再说几次？自欺欺人是无比愚蠢第一件事，哥哥。”
……
而叶烟在玄佘离开后，则去了神殿的藏书阁，再来到神域的这段时间，她无比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实力完全不够用。
在无法依靠玄佘在情况下，她就好像一个任人拿捏的柿子，随便来一个有点实力的上域人神会对她造成生命威胁。
就比如她被叛徒神使陷害的那一次。
如果不是中途长昼敢来了，她现在人早就没了。
尤其是阵法，神族的阵法和当年她学习的阵法几乎完全不一样，她必须要从头学习。
玄佘虽然极其讨厌看书学习，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一个规模万分庞大的藏书阁作为宫殿的点缀。
这藏书阁大到离谱的程度，比八大仙门的藏书阁加起来还要大，叶烟一眼看过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卷轴、玉简……浩瀚如云烟，琳琅满目。
全都落灰了，明显没被主人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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