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吗......”
紫苑确实有点意外。
倒不是意外对方能了解到自己拥有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
自己的衣服在刚刚出法庭的时候就已经有点破损了。
到现在为止，说难听一点，她已经有点衣不蔽体了。
她倒也没有指望内衣的背带能够挡住那么大一个令咒。
如果这家伙之前就已经有了想绑架自己面对面聊一聊的愿望的话，早就会意识到这个的。
她也明白，对方可能不是稀罕多一个从者级别的战斗力。
更多的，还是想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
这一点紫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她这种人比较实在，不会太去争夺自己短时间内无法达成的目标。
毫无准备地堕入一场由其他魔术师主导的魔术仪式无疑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她确实没有兴趣加入女巫的大熔炉。
如果能用这种方式获得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她确实很乐意成为面前的少女的左右手。
但是，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紫苑歪了歪脑袋。
“抱歉，您说什么?”
“为什么希望我来当这个角色？是你不好接近盖勒特，希望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让我做内应？”
“这个嘛......如果盖勒特是那么好就能处理的一个人，我想我也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穆小姐向后一趟。
沙发顺势后靠。
很像飞机上的座位嘛......
“而且啊，为什么要用内应这个词呢？我们都是友好坦诚的人。”
“这句话用来形容您不太合适吧......”
紫苑倒也不怕穆小姐。
“只知道一个姓，不知道全名，广泛在东方帝国和法兰西帝国地头活跃的神秘组织领导人，你可是这两个地头的领导层的眼中钉啊。”
“真遗憾，其实我本来不需要当他们的眼中钉的。”
穆小姐轻轻一笑。
“只是有些人活久了，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索卡莉丝小姐？”
沙发的一旁有一个醒酒杯。
天鹅一般的脖颈相当优雅，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多余感。
醒酒杯本身仅仅是将长时间存储在罐子里的酒水曝光，与空气充分接触，散发其本身希望拥有的那股香气。
过于滑稽的装饰反而不利于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穆小姐拿起酒瓶，给紫苑小倒了一杯。
“不清楚啊......不如你说说？”
紫苑接过酒，在手里晃荡。
“这里，是歌剧魅影呆过的舞台......我很意外地从......一些朋友手里拿到了他暂时的使用权。”
紫苑缓缓站起身。
头顶的照射灯伴随着她的脚步移动。
她就像舞台正中央的太阳。
“这么说，这里还是个名胜古迹喽？”
紫苑并没有多感兴趣。
这家伙是打算用这座剧场当做圣遗物吗?
“算是吧......你不惊讶一下吗？歌剧魅影确实存在。”
“嗯......时间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他愿意，抹除记忆和更改记忆都是很容易很正常的事情而已。”
作为魔术师，更加是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紫苑相当清楚时间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百年前的真实事件，可能现在已经是传闻了。
就好像没人知道亚瑟王是女孩一样普遍。
就是这么简单。
“确实确实......但这也是......嗯，怎么说呢, 一个问题, 我承认，不止你们有，我其实也有。”
穆小姐听到这个回复，似乎有点烦躁。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很多人都失去了质疑的能力，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也理所当然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嗯......我想是吧，你是想怎么样？成为改变人理的奠基者之类的？”
紫苑耸耸肩。
这种问题给普通人听了估计也就微微一笑，魔术师听了也顶多是当一个可能的假设听听而已。
没人操这份心，都不是什么圣人，比起关心这个世界不如管好自己。
但很明显自己对面这个人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诶呀......好吧，我问你个简单点的问题，索卡莉丝小姐。”
穆小姐抓了抓自己的马尾，一把挥过，抿了抿嘴。
“你觉得，神秘曝光对魔术师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坏事，神秘只有知情的人越少, 才能发挥越大的威力。”
紫苑很理所当然地接上了话。
“那好，你觉得政府的人知道神秘正常吗？”
“这没什么正不正常的, 他们已经......”
“是的！他们已经知道的，但这本来不应该发生的。”
穆小姐和之前不一样，很粗暴地直接打断了紫苑的话。
“正常的时间里，神秘不会被统治阶层知道，普通人会和魔术师走在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上，社会会比现在要更好......”
说实话，虽然不是听得很懂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但紫苑本能地觉得。这家伙在分享自己的这些观点时和刚刚那个装作端庄优雅的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在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的时候，她的眼里仿佛有光。
就好像她真的来自那个她无比憧憬的世界一样。
虽然她说的很笼统，就好像用一支铅笔在白纸上涂涂改改一样，但确实能感觉到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很像自己身边的世界。
但好像又有点不同......
简直就是三流小说家的文本一般碎片化......
“你不相信？”
注意到紫苑连一句最基本的敷衍都没说，穆小姐停下了话语。
“倒不是我想不相信的问题......”
紫苑摊了摊手。
“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我的意思是说，你打算用圣杯改变世界，让它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吗？”
“这无关圣杯......事实上，我相信世界会变回原样，只是，我需要推它一把。”
“嗯......我听着很牵强，或者说，我觉得听天方夜谭的。”
“你想要证据？”
穆小姐突然声音沉了回去。
她坐回位置上，双手横叉。
“知道吗，在我描绘的世界里，俄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其中诞生了一个了不起的政权......”
“你打算给我看看它曾经存在的证据？”
“是的，出来吧，米哈伊尔，和这位小姐打声招呼。”
厚重的军靴声相当张扬。
紫苑见到了这个......中老年人。
穿着一身自己完全不熟系的大衣。
从自己的审美角度来看，似乎是军装。
他的左手抄着一把看起来工艺精致的突击步枪。
左胸上那密密麻麻地勋章中，有一块格外突出。
那是一面旗帜的勋章。
紫苑从来没见过，纯红色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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