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相当压抑，相比于平常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吃饭，说说笑笑，老板在这里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誉坐在今今的旁边，见小姑娘吃一口抬一次头，悄悄观察老板的脸色。接着他抿抿嘴，给今今夹了一块肉饼，拍拍她的后脑勺，“安心吃饭。”
今今哦哦两声，埋下头认真吃起来。
秦誉抬头，对上老板的视线。
吃完饭，今今跟队员们进训练室去训练，只留下凯凯、秦誉还有老板三个人坐在饭桌上，沉默地对峙着。
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沉不下心来训练，所以几人装作上楼后，偷偷摸摸躲在楼梯间，观察着几人。
“我们是不是犯错了？”九鸣扒拉着楼梯间的栏杆，轻声说道，“老板半年都不来一次，之前来的时候还和风细雨的，今天拉拉个驴脸，跟欠了他几千万没给一样。”
“就是。”小E靠着九鸣的肩膀，低声接茬：“秦大佬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恐怖啊……凯凯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换作我被秦大佬这样盯着，我会吓得直接尿裤子吧……”
“DUCK不必。”今今嫌弃地瞥了眼九鸣。
“别吵。”江河轻拍九鸣的脑袋，打断了窃窃私语说些垃圾话的几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
……
秦誉靠着椅背，单腿悬在另一只腿上翘着，淡淡斜睨老板。
“李老板。”凯凯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语气平和且温柔，“我们俱乐部的孩子已经很乖了，每天都有训练，您今天过来给他们甩脸色，我不理解您是个什么意思。”
“我可没有对他们甩脸色。”李老板伸长手臂，往前微躬身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秦誉，当年是我信任你，才会选择组建王者荣耀分部。现在，你告诉我，我创建这个分部有什么意义？不说盈利，至少得不亏本吧？”
今今看见男人掏出手机，手指迅速在屏幕上点下，秦誉忽然停下来，抬头，与今今对上视线，后者一愣。
今今兜里的手机滴滴作响，在大家慌忙让她静音的情况下，今今掏出手机，音量调低，点开消息——
【秦誉：带他们去训练，乖。】
“……大佬发现了。让我们去训练。”
“我不走，万一老板欺负秦大佬怎么办。”九鸣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看看你秦大佬，是那种会被欺负的人吗？”江河伸手拽了拽九鸣，要他走，“该感到害怕的不应该是李老板吗？”
九鸣想了想，觉得江河说得非常有道理，跟着几人回训练室了。
同时，另一边。
“你看看隔壁的分部，多好呀，每个月都有固定的进账，你们呢，几个月才抵人家一个月。我还得费钱养你们。”李老板伸手敲击桌面，强调自己的话，“我是个粗俗的商人，不懂你们的梦想，你们得拿事实说话呀。”
秦誉冷笑：“是您胃口太大了。”
“我胃口大？”李老板声音逐渐高昂起来，“当初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秦誉：“我们成绩可不差，才拿了冠军杯的冠军，奖金可不少。”
老板气得直接将水杯往桌面奋力一顿：“秦誉，我承认你有才能，但可以这样目中无人吗？”
“当年承诺的金额已经做到，我不懂您还想需要什么样的承诺。”
“就算是借钱，利息也是每年都在涨呢。”李老板往后一靠，终于开始吐露自己本次到来的目的，“这都几年了，你还想继续保持当年立下的指标，这不可笑吗？”
秦誉按住即将要跳起来反驳的凯凯，冷静问道：“那您是什么意思？”
李老板吹开茶面漂浮的几粒茶叶，面对于神色紧张的凯凯而言显得十分悠闲淡定：“每月入账金额，至少得提升百分之二十。”
“这太过分了。”凯凯实在忍不住了，“他们飞车分部有时候还不如我们，您就紧抓着我们不放？百分之二十，您太过分了。”
“你的意思是做不到吗？”面对凯凯即将暴走的激动，李老板并不觉得慌张，“做不到我可以换别人来。”
“那您另请高明吧！”凯凯气得直接拍桌子走人，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你怎么想？”李老板又看向秦誉，问道，“秦誉，我可是非常看好你，你不会说你也做不到吧？”
秦誉指尖一下下轻点桌面，李老板没说话时基地安静下来，只听见秦誉轻点桌面的声音，接着男人开口回答道，“但是待遇必须得给我们多配些人手。我们队员的待遇也要像您说的那样，提升百分之二十。”
“这不可能。”李老板满口不在乎，“打游戏的而已，要那么高工资干嘛？不满意工资，换人就行了。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打职业，大把大把的还不愁没人来？”
秦誉目光一沉，手指轻点的动作忽然停止，抬眸，黑色的瞳眸像深潭般看得人心惊胆战，“那您凭什么提那么高的指标？”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换人的成本可是要比已经培养完的选手要高得多。”秦誉丝毫不慌，平稳应对，“如果你愿意出那笔费用的话，我没有关系。但是能不能打出好成绩就另算了，哦对了，把强劲的对手推到对家，拿不下冠军，你亏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那你要这样说的话……”李老板铁了心不肯多给队员们涨工资，“从你工资里面扣怎么样？你的工资可不低。”
……
今今下楼时，发现李老板已经走了，秦誉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落寞。
“大佬……”今今走过去，将一杯水递给他，“老板是过来施压的吗？”
“物极必反。”秦誉接下水杯，看见小姑娘的头发丝有些乱糟糟的，多半是因为打游戏的时候心态不稳，自己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而不自知。
他把水杯重新塞回今今的手里，伸手替她绑头发。
她的发丝浓密细软，柔顺且无打结，带着淡淡的洗发水花香，他的指尖插进她的发间，指法温柔。他拿起皮筋，扎起她的头发。
凯凯刚做完运动，发泄了一身的汗水，下楼补水时，发现今今站在原地，嘴上带着羞涩的傻笑，“我一眼没看住你，你跟谁打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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