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云忽然想起，仿佛从认识慕容谦开始，他一直都是身穿这个颜色……
雕花的木窗敞开着，轻雪从窗外坠落，有些点缀在了他的衣摆，有的挂在了他颤动的羽睫上。
白雪被他的体温融化，变成水珠儿，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犹如泪痕一般，仿佛永远都擦不干，拭不尽……
就算他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季疏云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无法纾解的浓郁的悲伤。
他龙章凤姿不可一世的脸上，早就褪去了那种倨傲和自信，脆弱得犹如一个孩子。
他的左手拿着酒瓶，口中不安的胡言乱语些什么，而他右手却程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夹在酒香中向她袭来。
季疏云眉梢一挑，慕容谦这厮的右手骨折了？
迈步向慕容谦走去，她伸脚踢了踢软榻的边缘，口中不悦道：“喂，快起来了。”
慕容谦没有反应，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梦魇缠绕一样，痛苦无助的摇头，不住说着。
“不要走……云儿……”
“云儿……不……”
……
眉头拧得更紧，季疏云眼底却浮现出了冰冷，又大力的踹了软榻一脚，喝道：“慕容谦，本小姐再说一次，起来！否则，本小姐就亲手结束了你。”
恍恍惚惚之中，慕容谦感觉自己又听到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声音。
没有记忆中的温婉和迷恋，只有淡漠和冰冷，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他想要捕捉，然去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慕容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那朦胧清丽的身影映入他的灵魂，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儿……”他的声音紧绷而又颤抖，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云儿……是你么……”
季疏云不耐的咂舌了咂舌，猛地向前两部一把抓起他的右手，那断手竟然是粉碎性的骨折！
眼眸轻眯，季疏云有些惊讶，毕竟慕容谦的武功并不弱，谁可以将他打成这样？
将季疏云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慕容谦虚弱的声音传来：“云儿……那一日……都是我的错，不对……这六年以来，我每一天都犯着错……你原谅我好么……”
“你自己捏碎的？”季疏云仿佛没听到慕容谦的话，反而问道。
听季疏云的话中有些不悦，慕容谦妖冶的眸底满是祈求，小心翼翼道：“那一****用这个手将你打入了悬崖，我这了它给你赔罪，可好？”
这半个多月来，他夜夜买醉，希望可以麻痹自己的身躯，让他心底的疼少一些……
只是每次喝醉之后，季疏云那虚弱的求救声却更加清晰，那一日，在御耀殿偏殿中的嘤鸣，对于他而言就是噩梦。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无法消散的噩梦……
他知道，他爱她，一直一直，都爱着她！
但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和承诺，他的爱变得可悲又可恨！
是他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入了别人的怀中，亲手毁了自己一辈子都珍重的感情……
——
看到慕容谦的“赔罪”，无极哥哥表示忽然胯下一紧……有些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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